文︱陆弃
战争没有终结，只有不断交替的回合。6月20日，以色列总参谋长扎米尔公开表态，称以色列军队必须为“对伊朗展开一场持久战”做好全面准备。这绝非空洞的姿态，而是冷冰冰的现实。最初，以色列发动突袭时，本希望通过闪电战迅速摧毁伊朗的战略火力，但令他们意外的是，伊朗并没有如预期般崩溃。相反，在被打得措手不及后，伊朗迅速恢复状态，调整战术，稳固前线，随后反击，接连发射导弹直指以色列腹地，回击猛烈且精准。
伊朗绝非哈马斯、胡塞或是只会躲在隧道中的真主党那么简单。作为地区强国，伊朗拥有完整的国家体系，人口是以色列的十倍，领土面积则约为以色列的六十倍。更重要的是，伊朗导弹产量庞大，简直是“吨级”生产。根据以色列军方的评估，伊朗目前存有大约2500枚弹道导弹，预计在未来两年内，这一数字或将激增至8000枚。即便战争爆发初期，伊朗的一部分导弹被摧毁，但他们仍向以色列发射了至少500枚导弹，另外还有上千枚导弹蓄势待发，随时可能投入战斗。
展开剩余78%更让以色列头疼的是，伊朗明显在学习战术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漫天开火。伊朗现在先用无人机和普通导弹进行骚扰，诱使以色列防空系统全力运作，然后再发射真正的重磅武器。尽管以色列空军实力强劲，但也陷入了疲于奔命的境地。正如扎米尔所言，以色列空军正在以“历史上最大射程和强度”展开行动，但依然难以彻底阻止伊朗导弹的精准打击。有些导弹搭载了集束弹头，升空后在约七公里高空释放出二十枚子弹头，铺天盖地般砸向地面。虽然这些导弹的精准度尚有讨论，但其毁伤力不可小觑。
伊朗的新目标也在悄然转变，他们开始避开以色列的军事基地，转而攻击以色列的经济枢纽与精神象征——如特拉维夫中央商务区、全球最大的钻石交易中心以及高档住宅区。这绝非误炸，而是经过精心挑选。此举既可能是报复，也可能是心理战，甚至兼具双重目的。摩天大楼倒塌，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的财富瞬间化为乌有，投资者还敢涌入吗？房价还能稳得住吗？金融体系还能保持稳定吗？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如同炸弹余波，在以色列社会内部持续发酵，造成巨大压力。
更值得关注的是，伊朗采取了更为节制的策略。他们不再进行全面饱和式攻击，而是控制攻击强度，保持攻击频率，每天发射二三十枚导弹后便收手。这些导弹发射不是无的放矢，而是瞄准关键目标；无人机也不是盲目拼命，而是作为诱敌工具。反观以色列，每晚都陷入紧张交火，仅防御拦截一晚就要花费约三亿美元。以色列依靠国家财政去应对伊朗的“低成本弹雨”，虽然能够应付一时，但难以承受长期消耗。
这场战争体现出“算法上的不对称”。伊朗导弹成本低廉、数量庞大、战术灵活；以色列的防空导弹则价格昂贵、制造复杂，且补给线依赖美国。而此刻，美国的援助尚未完全到位，以色列深知，再拖几天，可能就会面临“无弹药可用”的尴尬。战争不是靠嘴上说说，而是看谁的弹药库先见底，谁的银行账户先亮红灯。
与此同时，伊朗在国际舆论战线上也开始发力。一方面强烈谴责以色列破坏地区稳定，另一方面积极拉拢中国、俄罗斯等大国共同发声制衡。即便这些国家不直接介入，也足以拖住美国的手脚。以色列内部矛盾也日益激烈。在一次伊朗导弹袭击现场，一位美国纪录片导演公开质问以色列国家安全部长：“你们为何总是挑衅伊朗？”这已非玩笑，甚至连最铁的盟友也开始反思，以色列究竟引发了怎样的深层危机。
封锁、逮捕、驱赶媒体人员，以色列被迫进入战时管控模式。任何试图拍摄被炸现场的记者或民众，非遭驱赶就是被拘捕。所谓的新闻自由，在导弹轰鸣声中逐渐变成空洞的口号。尽管如此，任何再严密的封锁也无法阻止社交媒体上传播的真实画面。战争不会撒谎，废墟永远不会沉默。
如今，德黑兰与特拉维夫几乎陷入“互为鬼城”的怪圈。双方都声称掌控对方领空，但现实是：你轰炸我的首都，我就炸毁你的金融街。没有一方能彻底压倒对手，所有人都在赌，赌谁能撑得更久，赌谁的社会系统会先崩溃，赌美军是否会介入。
战争正处于一个危险的临界点。最不稳定的变量就是美国。特朗普已发声：“两个星期内见分晓。”五角大楼战术布局加快推进，航母战斗群正逼近波斯湾，F-22和B-2隐形战机随时可能升空。一旦美军出手，伊朗将面临毁灭性打击，甚至不排除进行“政权外科手术”式的精准打击。
问题是，美国能出多大手？若伊朗遭到轰炸，革命卫队必然强力反击。目标不仅是以色列，中东所有美军基地都可能成为报复对象。从伊拉克、叙利亚、巴林、约旦，甚至到沙特的油田，都可能卷入冲突。伊朗死一千人，美以或许无感；但一旦伊朗精准打击致美以数百人死伤，那将掀起新的政治地震。
人命无贵贱，但战争的残酷现实令人心碎。有人形容这是一场“无法封口的战争”。伊朗做不到的，以色列同样做不到。你炸我住宅，我炸你写字楼；你杀我官员，我毁你国会大厦。战争，是由仇恨积累推动的集体失控；而和平，只有在双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伤害后，才有可能出现。
网络上广泛流传一幅漫画：一边是加沙的废墟，一边是被轰炸的以色列城市。加沙人望着以色列人，问：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曾经在网络上高调支持轰炸的以色列网红，如今也因自家房屋被伊朗导弹炸毁，在镜头前崩溃痛哭。战争没有赢家，只有废墟下的沉默、账本上的亏空，以及下一代心中难以抹去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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